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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热讯!红妹

时间:2023-02-11 12:06:39 来源:哔哩哔哩 分享至:

红妹,已不是红妹了,出落得很不一般。那腿、那臀、那腰、那山......最可气的竟比我高出一头,最最可气的是她比我们谁都混得好。
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当年,红妹悄无声无息地来到我们村,潜伏在我家隔壁,也就是所谓的邻居。我们这些“村霸”毫无所知,如往常一样满村疯,满屋疯。

这天,阳光明媚,但我们没有诗意和远方,在家里玩起了“瞎鹰捉小鸡”,狗蛋、铁蛋、猫蛋、芳妹、玉妹、燕妹,是小鸡,我是老鹰。虽然都是小毛孩,但都有先天性的某种激素,尤其男孩表现尤为显著。逻辑推理之下,我也不例外。芳妹、玉妹、燕妹都长得好看,但最好看的当属芳妹,所以我的目标只有一个——抓芳妹,但是蒙着眼的老鹰我,怎样才能顺顺利利抓到芳妹呢,那就要靠平时的积累和灵敏的嗅觉,芳妹的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,据说是海鸥洗发水的味道,她家里条件好,我们这些条件一般的用肥皂。凭这一点我是有信心抓住芳妹这只小鸡的。

蒙着眼就像在黑灯瞎火的独立空间,一切都要感知,而感知往往比所看到的要真切,正如人们说,瞎子的心里比鬼都清楚。现在我就是瞎子,但我不是真瞎,比起真瞎子的感知能力差了几箩筐。而我也不是或狗或熊或狼,几个蛋的气味和几个妹的气味在空气中乱窜、交集、揉捏,忽远忽近、若即若离,要命的是他们都屏住了呼吸。我在这样一个混沌而又黑暗的世界,竟还有强烈的欲望——抱住芳妹,然后用脸蹭她的脸,或者嘴巴。

我双手在屋内的空气中摸索,那海鸥洗发水的味道飘啊飘,似乎到了大门边,我一个疾步,双手一薅......此时大门被人突然打开,我冲上前就抱,终于抱住了。于是用脸蹭用嘴蹭,三个蛋和剩下的妹在喊,哦哦哦,羞羞羞。同时我感觉到情况不妙,所抱之人有点儿肥,脸有点儿圆,也不是海鸥洗发水的味道,倒有股臭味,按照游戏规则抓住小鸡就该取下蒙在眼上的布,我取下布一看,这显然不是芳妹,而是一只不认识的小鸡。我问道,你是谁?她不回答,很是腼腆。狗蛋说,她是红妹。这个狗蛋,情报比狗还灵敏,可想,名字是多重要。

红妹是谁?怎么来的?此刻我没兴趣纠结。可能被她的臭味搞得神志不清,以致产生讨厌的情绪。其他的蛋和妹似乎对她也不感冒,铁蛋首先失控,上前一把将红妹往门外推,说你是谁,哪里来的,臭死人,走走走。原来红妹的臭叫狐臭,时隔多年才晓得。

红妹是外村人,她现在所到的家是她舅家。她舅家原来是地主,她外婆人称八奶奶,地主老爷也就是红妹的外公被斗死了,据说被五花大绑押到老虎山砍了头,头沿着老虎山的坡滚下谷底,后来就成了无头的野鬼,魂有没有不得而知,按常理人有魂,鬼也有魂,她外公是人也是鬼,所以是有魂的。至于是坏魂还是好魂,都是人民说了算,政府说了算。留下的地主崽幸免,由小脚八奶奶拉扯。

有了这样高而低级的身份,地主崽就如老鼠一样生活,地主女倒不难嫁,红妹她妈在她16岁时就被外村一个40岁的贫下中农要了。真是谢天谢地。可红妹她舅想娶老婆就像猴子捞月,捞到49岁还是做梦。红妹她40岁的爹见红妹她16岁的妈时,眼冒金光,蠢蠢欲动得厉害,夜里无论红妹她妈如何抗拒和歇斯底里,也逃不过老光棍。之后的年月,红妹她妈就像母鸡下蛋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生。生到红妹时,已是第8个了。怎么办,毕竟不是蛋。

就这样,红妹5岁时被毫无悬念地送给她舅,成了她舅的女儿。红妹尴尬的身份加上她舅家的身份,在村里不得待见就可想而知。我们这帮小村霸的由来也是拜红妹所赐。之前没有人好欺负,她一来就给了我们施展欺负的空间。

“瞎鹰捉小鸡”只是一个开头。我们“抬花轿”“过家家”等等一系列常规游戏,只要红妹出现,我和几个蛋就撵她。她就远远地一手摸着耷拉在胸前的辫子,站在古枫树下或者墙角看,有时还格格地笑。似乎比我们还快乐和满足。天理何在。猫蛋不是个蛋简直是个球,他每每见红妹笑就很不爽,跑上去就赶红妹走。红妹也不傻,鬼精着哩。没等猫蛋乘风而来,她就乘风而去了。猫蛋气得要命,嘴里嘟囔着下次碰到就打她。可没等猫蛋的气消,红妹又像老鼠般亭亭玉立在远处。猫追老鼠,老鼠躲猫,就这样僵持几个回合。铁蛋如铁,铁石心肠,他看不下去,捡起小石头朝红妹打去。红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招击中,摸辫子的小手瞬间抽下来,像是在流血。红妹没有哭,坚强得令人哑口,转身回家了。

回到家,我听见红妹她舅教育她,做人要老实,不要惹是生非,人家不跟你玩肯定有你的原因......

第二天,红妹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我们面前,手里拿着好吃的,说了一句,给你们吃。三个蛋三个妹加上我,都傻了,愣在那里像七根木头。铁蛋还是铁蛋,铁石心肠,一句道歉和嘘寒问暖的话儿也没有,接过就吃,也不分配。我们缓过神,叫他分才分。红妹圆圆的脸,红润润,还有对浅浅的酒窝,配上她微胖的身材,此刻相当好看。由于是冷天,狐臭味似乎还能让人接受。

自从她行贿以来,我们对她有所改观,至少铁蛋不打她了,猫蛋不追她了,狗蛋老实巴交就不说了,至于我,萌生出扯淡的爱意。其他妹吃不吃醋,不得而知,也或许我自作多情。然而红妹总放不开手脚跟我们玩,有时就在边上看,格格地笑,露出小酒窝。可铁蛋时不时放狠话——不给东西吃就不给她跟我们玩。她又不是慈善机构,哪里有那么多东西给我们吃,所以她有东西的时候就找我们玩,没有东西的时候就不现身。

日子不知不觉过了两年,红妹她舅走狗屎运——莫名其妙捞到月亮,据说湖南来的。之后,红妹莫名其妙地消失,如风一样。

村前的稻子黄了一遍又一遍,割了一茬又一茬。被红妹靠过的古枫,红了一树又一树,叶落了一年又一年。红妹再也没出现。

遇见她时,她已经32岁了吧,那腿、那屁股、那腰、那两座山......婀娜多姿、长发飘飘,一股清香,不变的是那两个酒窝。据说是某家旅游公司的经理了。她认不出我,或者假装认不出。我不怪她,也没理由怪她,只是有种深深的罪孽感。

【作者简介】夏岩,广西全州县人。自由职业,桂林市作协会员,有小说、散文、诗歌发表在杂志、报刊和网络平台。《南国大家》编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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